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善于帮助别人排解不良情绪或者烦恼的人。后来发现,在这种时候我能说且会说的话就那么几句,甚至还有些老套,更多的只剩下相对无言的沉默。
想起2008年夏天,那个时候的我十几岁,无忧无虑的年纪。童年是在老家度过的,除了高高的柿子树,绿油油的麦田,雪中的狂欢,还有陪我一起的裹着小脚的睿智老太太。
她成长的年代离我很远,而只知道那个年代她还被迫缠了封建的小脚。
我不知道奶奶经历了什么风霜雨雪,只知道她是陪我度过人生最无忧无虑的数载岁月。
我不知道她面对越来越贪玩的我有着怎样的无奈,只记得自己耍脾气时躺在地上撒泼的任性。
至于说她是个睿智的老太太,真的,我不骗你。关于生活,关于人生。后来,我被妈妈接去城里读书。妈妈告诉我,奶奶说你长大了,她管不住你了。
我走了后,她一个人生活在老家的窑洞里,不知怎么回事就病倒了。得益于现代医学的飞速发展,奶奶病情总算有点好转。我又能时常在周末放假去看看她,像小时候一样和她睡在一个炕上,拉着家常,没有电视,但大家有无尽的欢乐和说不完的话,直到说着说着睡着了,那是最放松的时刻。
可是,总是没有太久远的后来。她的病再次复发,我还记得站在病床旁默默不说话的自己,昏睡的她,和不知在讨论着什么的大人们。
后来,在我还没有能力的时候给她更好生活的时候,奶奶走了。留下的,只有人生的思念和明天。留下的,只有人生的思念和明天。留下的,只有人生的思念和明天。
老人们对生死似乎有种看开的释然,她们会趁自己身体还挺硬朗的时候,提早准备一些百年后必需的物品。棺材是早几年就做好了的,只等着有人来后期加工一下。这个工序我几乎是全程目睹的。雕刻、画画、油漆。红的是花,绿的是叶,最后再加上庄严的黑,是那种一股脑的黑,不知是肃穆还是残忍,都不留给你任何遐想的余地。
农村办丧事有个祭奠的仪式,儿女子孙,大声哭喊。我还记得走过人群时飘进耳朵里的话:“这是老太太最爱的孙女,跟她奶奶过了这么多年,她奶奶那么疼她,一会肯定哭的很利害。”
其实我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,那种扯着嗓子咿咿呀呀,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哭。我只能躲在冰棺后面,默默的陪着她最后一程,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,却哭不出来。晚上怕我写作业的时候睡着,坐在一旁陪我的样子;她和我在田地里收豆子,摘豆子的样子;一个吃斋念佛为了给我补充营养做荤菜的样子,任凭眼泪掉落在我和她生活过的每一寸土地和角落里。
她最后走的时候,我在旁边看着装有她的黑匣子一点一点被送进去,接着便是一锹锹的黄土,后来变成一堆黄土然后插满了花圈,就像是一个用尽一生都无法逾越的山丘。
慢慢长大工作,忙到想不起来她的样子,她大清早起床给我做饭的样子;她站在门外等待我归来的样子;那个三寸金莲小脚给我端饭的样子;十几年,我经常梦到她,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,仿佛她还活着,我不想起床,怕梦醒了……我也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回过老家了,若是再见满园,是否仍有未尽的遗憾。
或许这就是人生吧,大家总归会遇见一些人,爱一些人,再和一些人说再见,今日或许是他和她,明日就是我和你。这是一个轮回,大家总在失去也在得到。我在不能拥你入怀的当下,心却已在给你坚定依靠的未来。
人生如梦,梦如人生。我更爱同样爱着我的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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